35、第 35 章_国公夫人荣宠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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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5、第 35 章

  一听说鞑靼来袭,豆儿吓得面如土色,抱住傅昭的胳膊,哭丧着脸说:“夫人怎么办?”

  傅昭拍拍她的手,温声安慰说:“不怕,鞑靼人不会攻破城门,咱们紧闭门户,只防恶人趁机作乱就行。”

  她面上没有一丝慌乱之色,语气如常,豆儿渐次也镇定?下来,腆然道:“我比夫人还?大两个月呢,却半点沉不住气……您又有胆量又有?见识,难怪您是夫人,我只能做个丫鬟。”

  傅昭不大同意她的看法,摇头笑道:“我和你一样,也是庄户人家的孩子,能比你强到哪里去?不过是信他而?已。”

  豆儿眨眨小眼,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,她一脸呆傻的模样逗笑了傅昭,遂解释说:“我是说咱家老爷,有?他在,绝不会叫鞑靼人攻入城门一步,所以我一点儿也不害怕。”

  她宝石一样的眼灼灼生光,言语中全是对夫君的信任和崇拜,豆儿不禁赞叹道:“老爷本事大,又疼您,夫人当真好命。”

  傅昭揶揄道:“不用羡慕我,你往后也会有?疼你的夫君。”

  豆儿嘿嘿只笑,“到时候请夫人给我做媒,您可不要推脱。”

  主仆二人小声笑闹几句,刚才肃杀紧张的气氛随之散去不少。

  到了后半夜,雨越下越大,街上动静也越来越大。

  这?是个紧张不安的夜,淙淙大雨中,时不时传来霍霍的脚步声、急躁的嘶吼声、丁零当啷的刀剑声,隐约还能听到咚咚的战鼓声。

  傅昭灭了灯,和豆儿相偎在内室,纵然她心再大,这?时候也无法做到高枕无忧,所以她二人就这?么瞪眼瞪到了天亮。

  卯时刚过不久,雨略小了些,天色却依旧晦暗,傅昭侧耳听着街上并无异常动静,小心翼翼打开了房门,凉飕飕的风携着细雨迎面扑来,她深吸口清寒的空气,立时精神为之一振。

  就在此时,大门口传来咔嚓咔嚓的轻响,在寂静的清晨犹为突兀。

  门口有人!傅昭大吃一惊,低声吩咐豆儿几句,二人各自握着大棍子,蹑手蹑脚走到大门,恰看到一个刀尖透过门缝,正慢慢向上挑着门栓。

  听动静好像只有一个人,傅昭略放下心,给豆儿使了个眼色,哗啦一声猛地拉开门,几乎是同时,外头跟头咕噜跌进一个人来。

  豆儿闭着眼睛举棍便打,边打边吱哇乱叫,不知道的还?以为她在挨打。

  傅昭关好门,随即加入战团,她自小干农活,很?有?几把子力气,这?几个月调养得也好,下起手来是又快又狠又准,专找人痛处打,口中还?念念有?词,“瞎了眼的死贼道,黑了心的狗杀才,打死你打死你!”

  主仆齐心,把那人打得是顾头不顾腚,忍不住大叫起来,“别打啦,是我!是我!”

  豆儿手下一滞,定?睛一瞧原来是章华,吓得手一颤差点把棍子扔出去。

  “打的就是你!”傅昭不停手,厉声喝道,“喝了猫尿的腌臜泼才,竟敢跑到我家来撒野,叫你知道姑奶奶的厉害!”

  其实章华一滚进来,她已认出了他,只是装着不知道。章华几次三番挤兑她,傅昭早憋了一肚子火,恨不得亲手扇他几巴掌,不过是遵着孟嬷嬷的教导,处处维持“将军夫人”的体面和风度,不便做出有碍身份的举动而已。

  这?次倒好,他竟主动送上门来,机会难得,傅昭再也装不下去,又没有孟嬷嬷在此拘束,索性新账旧账一起算,她挥着大棍子,打得那叫一个高兴。

  她打,豆儿不敢不跟从。

  棍子雨点般落下来,饶是壮汉也要打蒙了,更别提昨天刚挨了洛桦一通狠揍的章华,顿时有些受不住,但他又不能对傅昭动刀,只能抱头满地乱滚,忽福至心灵,大喊道:“嫂子、嫂子,别打,是小弟章华啊!”

  听他叫嫂子,傅昭便停了手,拄着棍子叉腰道:“原来是章兄弟,哎呀呀,对不住,我看你鬼鬼祟祟撬我家大门,以为来了强盗——我说你来了就来了,不大大方方敲门,为什么用那些下三?滥的手段?”

  章华呲牙咧嘴从地上爬起来,满身都是泥浆,抹了把脸直呼倒霉,“看你们院里没动静,我还?当进了歹人——我真是吃饱了撑得来保护你!昨天被你男人打,今天被你打,我说你们俩真是心有?灵犀,怎么就逮着我一人打?”

  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多了几道泥爪子印,狼狈不堪又滑稽可笑,看得傅昭憋了半天才没笑出来,她刻意板着脸,冷冷道:“你偷偷摸摸撬我家大门,谁看了都会以为是盗贼,不打你打谁?再说了,你连我们两个女人都打不过,何谈保护二字?”

  好心被她当成驴肝肺,还?平白落了一顿嘲讽,章华气得跺脚,不小心牵动伤口,疼得一个劲儿吸冷气。

  傅昭噗嗤一声笑出来,吩咐豆儿扶他去擦洗,又找出几件洛桦的衣服让他换上,“说吧,你到底干什么来了?少说保护我的话,你心里巴不得我赶紧死了给你周姐姐腾位子。”

  章华不满道:“你也忒小看我——我虽不喜欢你,却从没想过害你,要不然早在路上把你杀了……我仔细想了洛哥的话,他那么喜欢你,肯定你有?过人的长处,我要放下成见,好好考量一番,回去说给周姐姐听。”

  原来是勘察敌情来了,傅昭真不知道是该笑还?是该怒,这?时她才明白孟嬷嬷说他是“被宠坏的傻孩子”这?句话的意思。许是打他一顿出了气,也许是他那声“嫂子”叫到自己心坎里,她再看章华也没那么讨厌了,扶额叹道:“随你吧,只要你尊重我,自然什么话都好说。”

  三?人屋内枯坐,谁也不知道城外战况如何,章华上街去看,只见满大街没有闲人,所有?铺子门面都上了门板,城门附近都是一波波穿着号服的兵勇,身上都带着血,草草包扎后又拎着刀登上城墙作战。

  谁也没想到鞑靼人会突然来个回马枪,主力军都北上去了,留下的只有散兵,这?场仗打得很?艰难,每个人都是疲惫至极的面容,但没有一丝惧怕,反而?是兴奋、沸腾,和对胜利的渴望。

  “战神在,已必胜!”他们大声呼和,彼此鼓劲,“洛将军又打退蛮子的进攻啦,弟兄们,跟着洛将军冲啊!”

  章华站在墙角,默然了会儿,提起雁翎刀就混入队伍中,一道杀了出去。

  洛桦以三?千兵力对抗鞑靼一万大军,硬是打了一天一夜,坚持到主力军回防,里应外合,一举击溃敌军,又不顾旁人“穷寇莫追”的劝诫,和毕力率部彻底将鞑靼打得翻不了身,将边境线向北推进了二百余里,自此,鞑靼只余残兵游勇,再无余力进犯边防。

  等洛桦得胜归来时,已是六月初。

  宣府的六月不似直隶那样炎热,一早一晚还?透着凉意,傅昭早早起来换了身衣服,白底红玫瑰印花对襟褙子,淡蓝百褶裙,头上插了根金烧蓝衔珠凤头钗,和着她清透舒展的笑,既明快,又清新,就连章华都暗暗多看了几眼。

  他不无酸意撇嘴说道:“可算能见到洛哥了,看把你美的!”

  傅昭瞥他一眼,“若不是看你杀敌受了伤,我早把你扔出去了。我就豆儿一个丫鬟,这?可好,整日伺候你,倒像是给你准备的丫头。”

  章华一条腿夹着板子,直拉拉靠在炕头坐着,一脸嫌弃地挥挥手,“她笨手笨脚的,我才不稀罕……赶紧走,晚了看不着人了——哎,我可告诉你,你就在清远楼二楼看上一眼就行,千万别在人堆里挤,小心拍花子的把你卖花楼去!”

  这?人好好的话就不会好好地说,跟他生气纯属白费功夫,傅昭眼风也不扫他一下,和豆儿坐着马车来到清远楼。

  清远楼位于城中主道,离城门不远,居高临下,街上风景一览无余。

  此一战非同小可,边关至少二十年太平可保,对于边城老百姓来讲,这?比什么都重要。

  道边已是里三?层外三?层,人们互相交换着热烈的目光,激动地议论战神洛桦的英勇事迹,更有因鞑靼而家破人亡的人,目含热泪,口口声声说要给洛将军立长生牌。

  还?有?混在人群叫卖兜售瓜子花生、脆梨甜杏的小贩,高一声低一声唱歌儿似的,嘈杂不堪。

  卯正时分,城门徐徐开启,几个军士打马飞奔入城,傅昭料想是先行联络的人,不多时,只听三声炮响,数千兵士迈着整齐的步子,嚓嚓从城门而入。

  人群猛然间静了下来,过了几息,又好似决口的洪水般蓦地欢呼起来,大姑娘小媳妇手里的鲜花瓜果,纷纷投向兵士们,而?投得最多的,便是高头大马上,冷峻刚毅的洛桦。

  不知哪个人激动过头,将一篮子青桃死命扔过去,幸好洛桦策马躲开才没被砸到,只是他旁边的人倒了霉,一个个砸得眼泪汪汪,目光幽怨地看着自家将军,好像委屈的小媳妇。

  傅昭临窗看见,笑得前仰后合,待停住笑,却发现洛桦驱马来到窗下,仰头静静望着她。

  他因快活而?晶莹光彩的双眸,蕴含的浓情似乎要流淌下来。

  “阿昭!”他说,“我回来了。”

  傅昭又忍不住大笑起来,撑着窗棂,她大声喊道,“洛桦,我喜欢你!好喜欢好喜欢你——”

  他笑了,如初升的朝阳,灿烂又炫目。

  刚才还?喧腾的人群渐渐安静了,大家都在看这?位青年将军,和楼上那位“有?失仪态”的年轻夫人。

  洛桦解下头盔,拿在手里掂了掂,向上一抛,恰恰好落在傅昭手里。

  傅昭全忘了孟嬷嬷“笑不露齿”的教导,抱着头盔,随心所欲地大笑着,开朗又热情,一旁的豆儿也不由跟着她哈哈大笑起来。

  人们看着傅昭,似被她感染,忍不住咧开嘴,一个个脸上皆洋溢着笑。

  这?一幕,映入对面茶馆里两人的眼中。

  康王笑吟吟说:“能降服洛桦那个杀神,这?个洛夫人不一般啊,这?回恐怕安国侯府要失望了。”

  定?国公捋着颌下美髯悠然道:“殿下,不然我们做个顺水人情如何?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谢谢小天使的营养液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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